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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高度与其灵魂相齐

【AM】扒手 11 终章

6-10章被吞了,不补了,要整个故事可私信我


Chapter 11 终章 

 

梅林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厚毯,深秋清晨的冷意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更浓。亚瑟接了杯清水仰头往嘴里灌,梅林瞧着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看到一滴汗穿过眉心散在他眼睫毛上,亚瑟用手背擦了去。

“每天跑步。”亚瑟把空杯倒扣在桌子上,语气颇为得意。

“太阳都还没出来。”梅林缩着只露出脑袋和光洁颈肩的身子,“你像刚游完泳回来。”

“你知道我运动后会出很多汗。”亚瑟别有所指,走到床边亲了梅林一口,“多睡会,宝贝,我很快。”

梅林能感觉到亚瑟拼命掩饰的低落,不管他表现的有多自然。他无意揭了亚瑟的旧伤。提醒亚瑟他曾经是个摄影师无异于直白的告诉他:你生命的一部分缺失了。

浴室水声静下来时梅林躺回被窝,亚瑟带着肥皂的清新气息上了床,用温暖的身子裹住梅林,“什么时候醒的?”

“抱不到你的时候。”梅林喜欢后背传来热度的感觉,他贴紧亚瑟,舒服的喘了一声。

“抱歉,我以后夜跑。”

“你可以慢慢改习惯,离我们同居还早着。”

“你愿意和我同居?”

“不愿意。”梅林懒洋洋道。

亚瑟笑自己问了傻问题。

“以后周末都过来吧。”亚瑟嗅了嗅梅林的头发。

“给你暖床?”梅林稍稍转头,脸贴上亚瑟的唇,“还是给你睡?”

“给我当男仆而不是隔壁邻居家的遛狗男孩”

“你还睡吗?”

“你不困吗?”

“不困。”

“多晚才睡,补觉长身体。”

“你不喜欢我现在的身体?”

“睡觉,梅林。”

“喜欢还是不喜欢?”梅林转了个身面向亚瑟,借着床头灯瞧亚瑟的脸。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想要。”

“那我岂不是白洗澡了?”亚瑟笑着看他。

梅林倒较起真,“不要你动。”

天清亮了些,梅林坐在亚瑟身上。亚瑟洗完澡泛红的皮肤红得更透,脖子和额头上的凸起清晰可见的血管,脸上肌肉紧绷。梅林喝退亚瑟不老实的手和胯,一脸顽皮的笑,不顾他有多心焦。

亚瑟索性闭上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身下。他听见枕头下传来翻找的声音,接着是牙齿咬开塑料包装的声音。

“你太要了。”亚瑟睁开眼睛。

“嘴巴也不许动。”梅林给他戴上,抹了润液自己滑了进去,他的动作起初很慢,活络后便快了,身子也越发挺直。亚瑟得以在梅林全神贯注时托住他的臀,用自己的节奏迎合他。

梅林像拼命在水潭汲取甘泉的口渴动物,他的心中充满欲|念,渴望着疯狂、浪漫和情爱,亚瑟是他的完美情人,他想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从心脏到身体,从发肤到血液。他知道亚瑟不会笑话他的天真烂漫,会给他想要的一切。

此刻的梅林在亚瑟眼里美极了,他欣赏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庆幸他此刻的摸样是落到他眼里而不是其他男人。

太阳升起,照亮凌乱安静的床。

“我要穿着你的衬衣再来一次。”梅林趴在亚瑟身上,手脚钳着他的身子。

“得给你找一身衣服,猫咪服是租的吗?送你回家的时候顺便还回去。”

“我说,我要再做一次。”

“等你有了力气再说。”

梅林嗯了两声,他困极了。亚瑟抱着他侧了个身,两人相拥而卧。梅林睡熟了,亚瑟的思绪飘往了大马士革。


兰斯专注的时候总是会忘了时间,他为装修杂物间的投入的精力在高汶看来是离谱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改造杂物间是兰斯终身事业所在。吐槽归吐槽,高汶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兰斯的专注,特别是他温润的脸现出思考神色的样子。

“我要搬过来和你住。”

兰斯抬起埋在家居杂志里的脑袋,“我清一个柜子给你。”

“你可以表现得不这么宠辱不惊。”高汶提着油漆桶爬下人字梯,“真搞不懂喜欢这么闷的颜色。”

“门后挂着工作服。”兰斯瞧着高汶,白色的工字背心,腰间绑着衬衫,反戴的棒球,尾扣压着额前几丝没捋起的头发,宽牛仔裤,光着脚。兰斯很喜欢他这幅摸样。

高汶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我哪次帮你干活不是这幅样子,我还是怀念西装革履的时候。”他从前虽然不算正儿八经,烟火气却少有沾染,即使他十项全能,也只是用在改装跑车和拆装机械上。谁能想到为了秀秀身材,钓钓男模,顺便气下要把他送去矫正性取向的爸妈而去当男模后,会落到这般田地,真是‘遇人不淑’。

“这不比修理家具,天也冷了。”兰斯继续把头埋在杂志里,“我看中了一张桌子,车库有刨床和工具,我们自己能做出来,欧文可以帮我找到好的木头。”

“你得付我工钱。”

“我免你的租金。”

“还学会算计了?”

“我下午要去见崔斯坦夫妇,傍晚梅林会回来,还得准备些食材,晚上留亚瑟吃饭,这里交给你了,我得早些出门。”

“为什么见崔斯坦夫妇?”

“我们是朋友。”

“得了,我又不是没听见你和梅林讲话,缺钱我这有。”

“我不需要-”

“抛开你那该|死的自尊会怎样?”高汶直接坐到工具箱上,“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之前的工作,亚瑟能给你的资源比任何人都好,他现在把工作室交给莱昂接管,那个人本来可以是你,好端端的辞职,还回南美,你怎么不去南极?”

“我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你能你能,你是超人吗?没有我帮着,你能做好什么?”高汶情绪起了就会忘记收,旧账新账一起算,“梅林惹了麻烦,屁股哪次不是我擦?”

“我道过谢,也道过歉。”

“自从梅林有了男朋友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前还能有说有笑的,什么玩笑都开得起。你和亚瑟认识多久,比你认识我久吧,干嘛僵着,你朋友不多,亚瑟算一个,你应该替梅林和他开心,而不是像个小孩一样倔。”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厨房和冰箱里帮我清理一下,我回来得会比较晚。”

“你还自带屏蔽功能了。”高汶朝起身的兰斯扔了把刷子,“南美的事我们还没好好谈过。”

“把鞋也穿穿好。”兰斯把门后的工作服扔给高汶,“想到吃什么发短信给我。”

“我真该回去娶了卡拉,反正她要嫁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姓氏,多简单的目的,我也了了大事,喝喝茶谈谈生意也好过和你周旋。”

“那你在等什么?”兰斯认真了起来,他重重的拉开门,门把手撞到墙上把门弹了回来,重重撞到他的肩。

高汶也来了气,“你别到时候又求我别走。”

“谁求过你?”

“我走了看谁帮你收拾烂摊子,多大的人了生活的得一塌糊涂。

“你没必要一次次贬低我来显示你有多重要。”

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来,兰斯愤愤按下接听键。

“对不起,我可能会晚点到。”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正在生气的端倪,“你们真是太好了,谢谢!我会尽早还给你们。梅林很好,谢谢你们的一直照顾,旅途愉快,我会注意身体,谢谢,旅途愉快,再见。”

崔斯坦夫妇愿意慷慨解囊,支票明天就能收到,兰斯大大的缓了口气,有了资金等于在他前路上点起了照明灯,他有自信搞定其他的一切。

“原来你也是懂得说谢谢的。”高汶没打算收起情绪,“我做些什么就是理所当然了。”

“我道过谢。”兰斯一字一顿。

“用身体?”

“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高汶的语气痞气十足,听着像个十足的混|球,“你需要帮助,我需要人睡,就这样。大街上那么多人,我相信你还找得到其他人愿意和你做这笔交易,毕竟你在床上——”

哐当的关门声打断了高汶的话,他冷哼一声继续捣鼓起手头的活,心里应景的想到一句话:没吵过架的情侣不算真爱。他不算心思细密的人,倒也开始琢磨这句话。他和兰斯不止有过一次矛盾,每次都是和平收场,他以前总认为他们能说出各种尖酸的话,不过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真的离开。兰斯要回南美的事打破了他的这种观念。像紧密的墙体出现了裂缝,动摇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担惊受怕,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控制,刚才的话的确是他讲过分了。

过了一会,门开了,他看到穿着比自己大了两号衣服的梅林正疑惑的往里瞧。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高汶从才踩了两节的人字梯上跳下来,“亚瑟没和你一起?”

“他临时有事,傍晚会来。”梅林又瞧了两眼后院,“我哥刚发短信给我说屋门密码换了,你们装修杂物间怎么管起大门了?兰斯呢?”

“你哥换了密码!”

梅林被高汶的嗓门唬了一跳,“晚饭我来做,买了食材,我哥该不是去超市了吧。”

“你们兄弟两除了吃还能能想点别的吗!”

高汶挤开挡门的梅林,穿过院子从后门进了屋子,梅林跟在后头。

高汶在卧室找到了刚从车库回来的兰斯,正好看到他把一把钥匙放进雕花木头盒里。

“你该不是要把锁也换掉吧,听着,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兰斯没有有回答,从书柜上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高汶的第一反应是欠条,“你别以为一张纸就能列完你欠我的东西。”他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资料,资料上的信息他再熟悉不过。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领养加拉哈德。”兰斯坐在床尾的脚凳上,“他很好,而我不够好,我只有有了自己的事业他们才会把我列为理想的监护人,我才能有资格成为他的父亲。我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梅林,你不必来提醒我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本来就重要。”

兰斯即使委婉,这番话对高汶来说也像是穿膛子弹,他一直想和兰斯提起加拉哈德,苦于没有时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兰斯把雕花盒子递给他,里面的东西哐当作响,声音悦耳。梅林倚着门框,微笑的看着高汶从盒子里拿出钥匙和一枚环戒。他知道兰斯终于要开始崭新的生活,他轻轻带上房门,为此感动。

为了制造愉悦轻松的氛围,梅林特地把晚餐弄得极为寻常,普通的烤牛肉加上一份烤土豆和西兰花,甜点则是枫糖布丁。所以当打开屋门看到亚瑟穿着定制西装,手里拿着61年拉图时,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哥。”梅林把亚瑟拉到门廊角落放摇椅的地方,“你这样像个乡下大傻子。”

“这话难道不是我对你说嘛。”亚瑟理了理梅林休闲卫衣的帽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对,我是土小子。”梅林手指缠着亚瑟的领带打转,“你是来拯救我的王子。”

“心思又到哪了?”亚瑟揪住他的耳朵,梅林哎哎叫了两声。

迟迟不见他们进门的兰斯恰好看到亚瑟揪梅林耳朵的一幕,他咳了声,告诉他们再不进来菜要凉了。

“很好,你给我哥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梅林进门前压低声音嘲笑亚瑟,被亚瑟偷偷捏了屁股。

好在有高汶在,他是自来熟,何况和亚瑟认识那么多年,亚瑟一落座他就和他聊起波尔多,话题带起来了,餐桌气氛也愉悦了许多。兰斯努力融到他们的对话中,他们谈起共同参加过的酒会,谈起应邀参加过的合作商新品发布会,谈起刁钻却不懂行的商人提出的各种啼笑皆非的广告设计方案,还谈起公司旗下命名为基哈拉的广告杂志创办和发行过程的点点滴滴。算下来,亚瑟和兰斯认识了7年,和高汶认识了五年。他们几乎都是在公司还是初生牛犊时开始合作的。

梅林插不上话,活像一个小孩置身于大人群中,除了睁大眼睛左顾右看,就剩一个劲往嘴巴里塞东西,慢慢咀嚼以打发无话的无聊。亚瑟说话间发现梅林的食物吃完了,他很自然的边说话边把自己的推给他。梅林吃了块牛肉,然后把剩下的摆成小狗的摸样推给亚瑟,亚瑟看了眼盘子,对梅林笑了一下,然后把两只‘耳朵’给吃了。梅林在亚瑟说话间把又剩下牛肉的切成小块摆成字母A和M,让亚瑟把M吃掉,自己则把A给吃了。

晚餐结束后,高汶和梅林主动揽下了清洗碗具的工作。

“我还是头一次见亚瑟这么健谈。”高汶懒散地擦着梅林洗过的碗,“你小子还是有点本事。”

“是你们把他说得太沉闷,他很有趣的。”梅林脸上挂着高兴的神色。

“哪方面有趣?”高汶挤了挤梅林,“我可是嗅得出苹果是生的还是熟透了。”

梅林脸刷得红了。

“原来真熟了。”高汶得意的笑了起来。

门廊上,兰斯和亚瑟站在栏杆前谈天。话题从天气谈到足球,最后才步入正轨。兰斯点燃一支香烟,他很少抽烟,香烟在谈话中给他一种正式感。亚瑟从兰斯递来的万宝路里抽出一支,他有好久没有碰过烟。

“我昨天答应梅林不碰烟酒,今天一下破了两个戒。”亚瑟用手挡着风。

兰斯帮他把烟点燃,“我不会告你的状。”

“他似乎把我不能喝酒给忘了。”亚瑟吐了口烟打趣的说道。

“等他想起来你会有好几天不安生的日子。”兰斯也打趣,“不过你可以告诉他红酒不算。”

“看来我们站在同一边了。”亚瑟用拇指节揉了揉额头“你放心,我会对他好。我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

“你要是敢辜负他,我不会放过你。”兰斯想严肃的说这句话,没说完自己就笑了。

亚瑟跟着笑,“缘分还真是奇怪的东西,这么多年的朋友。”

“是啊。”兰斯点燃第二支烟,“我想让梅林搬去和你住。”

亚瑟被烟呛了一口,“你是认真的?”他把香烟熄灭,“我还是不碰这玩意比较好。”

“你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月,梅林每天晚上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回到家后就在橱柜里翻找第二天穿的衣服,他这么大还没照过那么多的镜子。”兰斯用力吸了一口香烟,酝酿接下来的话怎么说,“他的年纪,对一些东西很憧憬,他夜里会很想你。”

亚瑟不知道怎么回话,兰斯熄灭香烟继续道:“我知道他一直在存钱,说是为了攒学费学做甜点,其实大部分是为了我,一直以来旁人都说他是我的负担,我倒觉得自己才是他的负担。现在我算安定下来了,我希望他也能安定,好好完成学业。照顾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亚瑟给了兰斯一个友好的拥抱,他们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算是安慰,也是冰释前嫌。两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等风吹散了烟味才回屋子,都怕挨骂。

梅林正坐在沙发上和高汶闹脾气,他的脑袋被卡在了高汶的胳膊里,高汶的宝贝头发则被他揪在手里,兰斯凑近了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高汶要把客厅的布艺沙发换掉,把自己公寓的皮革沙发搬过来。

亚瑟和兰斯相顾无言,不知道该帮谁,最后决定各自拉一个,亚瑟把高汶的胳膊掰松,兰斯则把梅林抱了开。

“兰斯,你干嘛要他搬过来!他要把沙发扔掉!”

“你撒谎不脸红,我只是想把沙发搬后院长廊上,再放张桌子当喝下午茶的地!”

“不一样吗!”

“哪里一样!”

“梅林~”兰斯开口道:“你要是喜欢,可以把沙发搬走。”

“搬哪?我房间没地方放。”

兰斯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割舍的。晚上,高汶自然没回家,梅林在挽留亚瑟的时候也得到了兰斯的默许。

“这就是你小时候~”亚瑟在翻看梅林递给他的家庭相册。

“可爱吧。”梅林趴床上撑着脑袋讨夸,“这可是我第一次学会骑脚踏车时照的。”

“是嘛,兰斯明明扶着你。”亚瑟看到一张兰斯坐在沙发上喂小梅林吃饭的照片,“兰斯洛特很疼你。”

“我也很疼他。”梅林翻出张他小时候做蛋糕的图片,蛋糕上歪歪扭扭写着亲爱的哥哥。

亚瑟的注意力却全都在梅林哭花的脸上,“你怎么哭了?”

“我哥快放学回家,我却还没把蛋糕做好,就给急哭了。”

亚瑟忍俊不禁,“后来呢?”

“他被学校的事耽搁,等我做完蛋糕才回来。”

“真巧。”

“不巧,兰斯是在门廊上站了一个小时,等我做完才进的门。他不知道我知道。”

亚瑟无言,梅林抹了抹眼睛,“我去看还有没有水,高汶肯定把热水用完了。”

“我去就好。”亚瑟把相册拿开,帮他理了理海盗船睡衣的下摆,“你乖乖躺被窝里去。”他说完在梅林嘴上吻了一下。

梅林忽的揪住他的领带,亚瑟一个不稳倒在了床上,梅林像小狗一样在亚瑟身上嗅,嗅完后又去亲他的嘴,把舌头伸他嘴里添了添。

“你抽烟了?”梅林神色严峻,大眼睛瞪得浑圆,“啊!你晚餐还喝酒了!”

糊弄不过,亚瑟只得认错,“红酒喝两口不伤身体,烟,我只抽了半根。”

梅林是把誓言看得很重的人,“你答应过的!”

“你哥递的,情况比较特殊。”

“你竟然拿我哥当借口!”梅林刷得从床上站起来。

“对不起,宝贝。”

梅林躲开亚瑟抱他的手,一下从床上跳下跑出了房间。

亚瑟想追,却在门口看见刚洗完澡的高汶,高汶忍着笑意,“还以为你能治得了梅林,水还热,你可以去洗澡,不过~晚点洗也没事。”

亚瑟抓了抓脑袋,这时梅林捧着晚餐剩下的甜点和几盒冰激凌跑上了搂。高汶给了亚瑟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就溜进了兰斯房间。

梅林撞开亚瑟跑进房间,跳到床上大口用勺子往嘴里塞奶油。

“梅林!”亚瑟赶紧把房门关紧,“你给我下来!”

“谁让你说话不算话!”梅林满嘴甜品,口齿不清道:“你不爱惜自己,我只能这么办了。”

“别把胃弄坏了!”亚瑟焦心,去抓梅林,“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你还说过以后不碰烟酒,你说话不算话!”梅林躲开亚瑟,一个劲往嘴里塞食物,噎到了就蹦两下咽下去,躲亚瑟的时候 脖子和手上都沾上了奶油,睡衣也没能幸免。

亚瑟怕梅林摔着,不敢太追他,等梅林又跳上床才把他扑倒,“宝贝,我错了,别吃了。”

梅林使劲护着手里残存的甜品,不等嘴里东西咽下去又挣扎着塞了满口。

亚瑟只能狠心用手一扯把梅林手里的食物全给丢下床,“瞧你,弄得到处都是怎么睡觉?”他语气软绵温柔。

“才一天你就说话不算话。”

“要我怎么补偿?”亚瑟去舔梅林脖子上的奶油,“宝贝。”

“我要你告诉我下午去哪了。”

亚瑟的动作僵住了。

“你去了墓地,你去看米西安了。”

亚瑟整整七年没听过有人说出米西安这个名字。

梅林抱住他,“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她,我们明天去好不好?”

“你该睡了。”

亚瑟扯下领带帮梅林擦掉脸和脖子上的奶油,又帮他换了身睡衣,接着换下沾了奶油的毯子。梅林不再说话,一直安静看着亚瑟清理,亚瑟把一切弄好后就出了房门,梅林以为他去洗澡,却听见了下楼的声音。亚瑟回家了。

 

从一条街道到另一条街道,从一座桥到另一座桥,亚瑟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后视镜里倒退的世界被街灯染成五彩斑斓,在他含泪的眼里碎成星光,一点两点,串起过往和现在。他又逃了。

那些渺小如沙砾的琐事尚是生命长河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段交织着甜蜜和痛苦的记忆又怎能轻易抹去?米西安的存在像利刃割手,伤好了,疤没了,痛楚却挥之不去,记忆闪回,完好的皮肤便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这是第二回听到米西安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宴会,还是梅林,轻而易举的说出于他而言如铅的名字,风轻云淡。似乎他人内心深处最大的苦楚于他只是白水。他怎么能期望从陌生人处得到安慰。

意外的是梅林确实抚平了呱噪宴会给他带来的情绪,不是对电影结尾解读,而是他的声音,他的语调,他的表情,他的转身,他的背影和那挥之不去的笑脸。尽管烂俗,天生一对一词就在门掩上的那一刻跳入他的脑海。

黑色的头发,好看的笑,纤瘦的身姿,不是他像米西安,而是米西安身上有他的影子。他对她的爱真挚而深刻,时间没有使之褪色。只是,他以为一辈子跳脱不出的深坑蓦地浅了。这种改变使他惶然,他尝试勇敢,尝试追逐,最后的最后却还是逃了。

他不奢望梅林还会回来,他这一辈子注定孤独无依,注定索然无味,注定要戴上刻板的面具度过余生。

一群张狂的年轻人开着跑车从旁边车道呼啸而过,隧道把他们的呼喊声放大,也把亚瑟的情绪点燃,他猛踩油门跟上去,在隧道出口处超越了他们,夸张的喝彩声越来越远,他的心也空虚了。接下来要去哪,油表指针偏向E,现实是露骨的,天大的情绪也得向一枚小小的指针让步。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灌进屋子的冷风在进门时迎面扑来,风吹帘动,飘窗上坐着一个人。亚瑟的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他倚着门颓坐到地上,双手捂脸。

梅林跳下飘窗,光着脚走向亚瑟,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全都踩在亚瑟心坎上。

“为什么还来找我?”亚瑟不敢看他,“我一次次让你失望。”

“你是迷茫的骑士。”梅林在他身前蹲下身子,掰开他捂着脸的手,把它们握在手里,“我是指引他前行的灯塔。”

亚瑟被梅林的语气逗得笑了一下,悲戚却显得更甚。梅林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我手里握着你的心,没了它,你怎么活?”

亚瑟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眼泪回应,梅林帮他擦眼泪,“你可以逃,无论逃多少次、逃多远,我都会追上你,我无法忍受的是想象你后半生只能一人孤独入眠的样子,无法忍受你无依无靠,无法忍受你在某个夜晚或是清晨掉了眼泪没人来安慰。你失了方向,我就是你的方向,你失了勇气,我就是你的勇气。”

亚瑟泣不成声,梅林抱住他。他一路奔跑,追回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和彼得在一起的日子会成为我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夏日时光,以为没有什么比洒满池子的阳光和拂动发丝的微风更能持久的留在记忆中,可它们却敌不过一间弥漫药水的病房。你才是我的王子。”

亚瑟的拥抱越来越紧,梅林吻了他的头发,“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冬假,兰斯的工作室进入了正轨,我不再需要打工帮他减轻负担,我已经攒下了买机票的钱,我们两的,记得我和你说的波斯波利斯吗?我们去伊朗。”

亚瑟不住的点头,梅林襟前全是他的眼泪。

夜渐深浓,两人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泡澡,洗去一身疲惫。亚瑟把梅林抱在怀里,和他讲述大马士革,讲述地中海沿岸的局|势,讲述自己的一切。梅林认真倾听,用心对待一颗敞开的灵魂。

洗澡水凉了些,亚瑟放掉水,打开淋浴器,用蓬头帮梅林冲洗头发和身上的泡沫。梅林转身和亚瑟面对面,待身上冲洗干净就帮着亚瑟冲洗。而后各自为对方擦头发和身子。梅林有些困了,亚瑟把他抱到床上,用柔风吹他的头发,一手拨弄一手拿着吹风机。

梅林困倦的眯着眼,浓密的头发吹了好久也没干,他干脆把身子一躺,不吹了。亚瑟把他纠起来,梅林嘟囔着困,亚瑟无法,把他搂在怀里继续吹。梅林靠在亚瑟肩上惬意的享受亚瑟轻柔抚弄发丝的触感。

亚瑟头发比较少很快的吹干了,梅林本来都快在被窝里睡着了,听见吹风机声音那么快停忍不住说了句:“我可以分一点头发给你,你的发际线像是没救了。”他听到用力拔吹风机的声音和自胸腔发出的低鸣,乘着猛兽没有发威赶紧躲起来。

亚瑟钻进被窝捉梅林,三两下就把他嵌在了怀里,梅林嘟囔着要睡,亚瑟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梅林甜甜的笑着哼了一声,“瞧你多可爱的人。”

“还嫌我的眼泪没流够?”亚瑟又敲了梅林一脑袋瓜子,被梅林咬了胳膊上的肌肉,两人打打闹闹直至困倦到抬不起眼皮,继而自然地相拥在一起,各自都做了美梦,和对方有关。

河对岸,灌了两杯咖啡的高汶正开着车朝家的方向驶去,他被梅林缠着要送他去见亚瑟后,又被兰斯要求等到亚瑟公寓的灯灭了再过个二十分钟才能走,以防梅林跑出来。

他深深觉得上辈子绝对是亏待了他们兄弟俩才落到如此境地。看两眼手上的戒指,闷气散了大半,被人需要好过孤独。他平日疯疯癫癫,内心的柔软也就兰斯和梅林懂,没什么可抱怨了。

把梅林介绍给家里人被安排在圣诞节。和往年一样,乌瑟会邀请与家族利益关系紧密的一大家族共进晚餐,今年的是格德温一家人,他们的宝贝女儿埃莲娜自然是贵客。

梅林在平安夜前夜失眠,他见过乌瑟,那张因亚瑟送索菲亚的礼物只是玫瑰花而黑下来的脸他是不会忘记的。他如何也不能把亚瑟和乌瑟联系在一起。他们一点都不像,亚瑟是太阳,乌瑟则像浓云。

“还不睡?”亚瑟把乔治列给他的圣诞清单上的事一件件理清后已经过了12点。城市比以往喧嚣,空气里能嗅到节日的氛围。“明早要去挑选礼物,早些休息。”

“睡不着。”梅林像受了委屈般嘟着嘴,手背揉着眼睛,“我能不去吗?”

“有我在,不要怕。”亚瑟躺进被窝抱紧梅林,“我的家庭不接受你就等于不接受我。”

梅林嗯了一声,亚瑟笑着揉他的脑袋。“我的宝贝怎样才能振作起来?”梅林还是嘟着嘴,亚瑟顺势亲过去,梅林的忧虑便在甜蜜的吻中烟消云散。

亚瑟的触碰轻柔如丝绒,指头不急不缓地沿着脊背抚摩,。亚瑟身上的温度暖过被窝,暖过暖气弥漫的房间,梅林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要沦陷在亚瑟的怀抱中,沦陷在那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如果,那天晚上吻你的人不是我,你一样不会拒绝,对吗?彼得或任何一个成熟男人。”

“对。”

“我是多么的幸运,先找到了你。”

“我们如果没有相遇,也许会找到各自不同的伴侣,一样的相爱,一样的打闹,一样的相拥而眠。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抱着的是你,你亲吻的是我,人山人海中我们找到的是彼此。没人能改变这一点,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两人唇贴着唇,语调和亲吻一样柔和。

“你倒成智者了,梅林。”

“我是迷,亚瑟。”

“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解。”

亲柔的吻渐次加重,循序渐进。他们的爱可以浓烈,也可以细腻,可以纯净,也可以下流。他们身上的每一条纹路都像是为彼此而生。

宴会将近,为了表示正式,梅林穿上了西装。他只有在学校舞会上穿过正装,那还只是出租的普通款式。亚瑟给他的则是自己在中学时代毕业晚会穿过的西装,出自萨维尔街。亚瑟早在两个月前就让乔治把西装从纪念展柜中取出来从新裁剪。

虽然耗费的工作量比重新定制还大,亚瑟却坚持要裁剪,这是他在向家里人无声却有力的宣布:梅林是他正式交往并打算纳入家庭的对象。

汽车开进潘德拉贡位于乡野的庄园时,梅林被冬日里依旧郁郁葱葱的花园吸引了目光,他扯着亚瑟衣角指给他看一棵参天大树,几乎要忘了这里藏着亚瑟的童年和整个少年时代。

亚瑟指给他看他第一次学会骑单车的地方在哪,指给他看他埋下愿望铁盒的树是哪棵,他玩球时打碎过哪块玻璃,他孩童时期住的房间是哪一间。

车子沿着笔直的车道徐徐前进。管家乔治早早就站在了门口,晚宴已经开始,亚瑟是最后到的人。车子一停乔治便迎上去,梅林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人通知他晚宴的名单里添了一个人。

这并不是在餐桌前加一张椅子或添一副餐具就能解决的事,客人已经入座,再调整座位是很不成体统的事。亚瑟知道对于乔治来说打破规矩比天塌还要可怕,何况他还发现了那套按吩咐裁剪好的西装竟然穿在了男主人带来的男孩身上。

“在我的位子旁腾出空间,其他的我来处理。”亚瑟下车时说到,他弯下腰把手伸向还在车里的梅林,把他牵下车。

亚瑟牵着梅林一路走过长廊,走过大厅,穿过双开的宴会厅大门。他当然是故意迟到的,目的并不是让父亲颜面扫地,而是向他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告诉他自己要的不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是因利益而连结的纽带。告诉他自己已经拥有了共度余生的伴侣。

梅林不是一个容易怯场的人,但在那么多双严肃眼睛的注目下还是害怕了起来,脚步不经慢了些,亚瑟握紧他的手,把他带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则坐在新添的椅子上。两个人挨在一块。

“这位年轻人是?”向来和蔼可亲的盖乌斯率先打破沉默,他是庄园的私人医生,自亚瑟记事以来就住在庄园,相当于半个家人,无论什么宴会上都会有他的身影。

“我的朋友,男朋友。”亚瑟微笑的说道:“忘了和大家介绍,梅林·埃米雷斯。”

“噢,欢迎你的到来。”盖乌斯挑着高低眉,“亚瑟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梅林看着亚瑟甜甜的笑了,亚瑟回给他一个脸颊吻。

莫甘娜认出了梅林,“我们见过,莫甘娜·潘德拉贡,是时候正式认识一下。”

“梅林·埃米雷斯。”梅林脸红了,他和莫甘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毕竟情况有些特殊,“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衣着得体的你。”莫甘娜打趣道。

梅林脸立马烧了起来,亚瑟责备的瞪了眼莫甘娜,继而看向他的父亲。乌瑟始终面无表情,亚瑟暂时不想和他交锋,格德温和埃莲娜才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亚瑟本该坐在埃莲娜身边,现在他和她之间隔着梅林,他的另一边则是格德温。埃莲娜自梅林进门就一直盯着他,她不是一个拘束礼节的人。

“你好。”埃莲娜主动示好,“我是埃莲娜,“谢谢你没有让我成为亚瑟·潘德拉贡未来的妻子,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埃莲娜~”格德温习惯了女儿的直爽,只能象征性的提醒她注意言行。

“不是吗,爸爸?”

“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儿能嫁给优秀的男人。”格德温揉了揉额头。

“我相信外面有很多男人比亚瑟更优秀。”埃莲娜皱了皱鼻子,“会因为爱情和我结婚。”

梅林忍不住吃笑了一下,这宴会比他想的有趣多了。

格德温为埃莲娜的言行对乌瑟道了声歉,一直安静的乌瑟终于开了口,“比亚瑟勇敢的可没有几个。”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勇敢这个词被他咬的很重。

“是啊,亚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格德温拍了拍亚瑟的肩膀,然后探头对梅林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勇敢。”

梅林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格德温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餐桌上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围着梅林展开,莫甘娜对梅林展开了毫无保留的询问,把他的底几乎都探了个光,乌瑟只有在听到梅林身世的时候说了一两句关切的话,其他时候则和格德温讨论生意上的事。

梅林和莫甘娜聊得很来,盖乌斯对他也十分和蔼,这让他有了一种已经融入这个家庭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敢主动和乌瑟说话。晚餐结束后格德温一家就离开了庄园,去过真正属于他们的家庭平安夜。

梅林跟着亚瑟参观庄园时乔治突然叫住了他。

“埃米雷斯先生,潘德拉贡先生在书房等你。”

梅林腿直接软了,本能的抓住亚瑟的手。亚瑟搂住梅林。

“对不起,潘德拉贡先生只想见埃米雷斯先生一人。”乔治一本正经。

亚瑟不理他,牵着梅林就走,到书房门口时反倒时梅林拦住了他,迟早要来的,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乌瑟背对着房门站在窗边,梅林进来时也没转过身。梅林不敢开口说话,拘谨的站在门口,乔治把门关住时他差点没冲出去,想要拉着亚瑟就跑。

乌瑟直等到天空中一架闪着灯的飞机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过身,“年轻人。”他一面说话一面朝梅林走去,“这套衣服是我带着亚瑟去裁缝店定做的,裁缝每一次测量的数字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梅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乌瑟走到他跟前,当他不存在般理了理他身上的西装,“十多年了,亚瑟是真的长大了。”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又走到了窗户旁,没在说话。

梅林感慨万千,在离开屋子前说了声谢谢,他看到乌瑟微微点了下头。

亚瑟看到梅林愣愣的从屋里出来,吓了一大跳,梅林接下来的微笑则让他感动到流泪,不顾一切的抱起他转圈。

提到搬家的事是圣诞节后的事。兰斯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话,梅林用了一个晚餐的时间去理解兰斯的话,在把最后一块牛排咽下肚后才后知后觉。接下来便是沉默。

梅林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住了十几年的房子,离开兰斯洛特,离开熟悉的生活模式。他只有半个学期就要毕业,去往别的城市念书,这之后便是聚少离多。他不想现在就仓促的离家。

亚瑟也赞同梅林继续和兰斯住。梅林格外珍惜住在这房里的日子,他和房子照了很多照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长廊和后院,地下室和阁楼,冰箱和电视。照片都是亚瑟帮他照的,重新拿起相机后,亚瑟就把梅林当成了自己的模特,自己的缪斯。

 

设拉子的冬天比梅林想象的冷,天空却明净透彻,梅林挑了个最晴朗的日子和亚瑟从酒店向波斯波利斯遗址出发。

亚历山大付之一炬的宫殿矗立在宽阔的基台之上,那些未被大火吞噬的石柱、门庭隐画出千年前的雄伟壮阔。梅林站在高耸的石门下,抬头望向残损处,想着他脚踩的地方曾经走过多少身着异服的王宫贵族,想着当年这里的繁华、当年这里的火焰。

在梅林看来,过往和现在只隔了层薄纱,纱的两面是平行时空,同样的面孔过着不同的生活,却成长在同一片土地之上,彼此之间的交集被名为时间的东西阻隔。

悠长的千年岁月,时光既残忍又温柔,它让无数生命消逝,也让无数宝藏留存。梅林转身去看基台下摆弄相机的亚瑟,奇怪的年头忽的钻入他脑海。在另一个时空、千年之前,他和亚瑟是否相识,是否相伴,是否也曾促膝长谈,和对方说过晚安?

明媚的阳光打在亚瑟身上,他找好了角度,举起相机对准梅林,拍下了一张他在神思的照片。梅林恰好站在石门的阴影之下,神情有些肃穆,像一个藏身于光明背后的隐士。

亚瑟用手指在空中比了一个笑脸示意梅林微笑,梅林回神向他远远的招手,他不想照相,只想牵着亚瑟的手以朝圣者的心走完这古迹。

梅林招手的模样像初见时的微笑一样深深的刻在了亚瑟的脑海,或许是因为梦到过,更或许是因为阳光明媚。他跑向梅林,柔软的细发在暖阳下闪着金色的光泽,像一顶若隐若现的王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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